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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麒麟

· 余羽先祖的故事

       余羽的第十九代祖宗(余羽讲故事的时候说,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老祖宗,家里祭祀的时候都叫他福源公)余鉴是思宗皇帝时期大明南京钦天监保章正的司承,一个正九品不入流的小官。

       当思宗皇帝吊死在煤山上的消息传到南京, 作为占凶吉的保章正的下属,余鉴自然为国为己占卜一下, 发现南京守不住后,就急急的卷着铺盖逃回余姚乡下老家去了。果不其然, 第二年福王的弘光朝廷就被清人灭了, 史可法也战死在扬州。就像钱谦益说的——吴下民风柔弱,飞檄可定,无须用兵。然而清人下了剃发令,江南鼎沸,三吴之地人人奋起抗清。然而,宗室却只为利益。唐王,鲁王, 潞王还没有和清人打,先在江南和自己人打出了狗脑子。

        余鉴看到江南宗室不可为,而且想到宋末那凄惨景象, 所以在1646年就是所谓顺治2年,带着余家长房70多人, 躲进了四明山中避乱。余家寻了一处山涧边,搭了五间个茅棚,买了60缸米, 5缸咸菜,20几个火腿准备全家做陶渊明去。而然即便余鉴家躲的如此隐秘,初冬时节还是有人寻到他们家的避难场所。那个男人二十多岁,带着一个仆人两头毛驴驮着一百多斤的咸鱼来拜访。山中岁月艰难, 一百多斤的咸鱼不仅是菜而且是盐啊。余鉴两眼放光(余羽讲故事的时候两眼也放光,说自己想到宁波名菜咸鱼蒸肉饼)当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把那个年轻人请入茅棚。详谈后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叫孙道隆,余鉴虽然不认识他, 却认识他父亲孙嘉绩。

       孙家是慈溪望族, 历代官宦世家。孙嘉绩是忠烈公五世孙,大学士孙如有的孙子,自己也是南京兵部郎中。孙嘉绩是不是知兵, 余鉴不知道, 但是他的易经学问很深, 占卜很有一套。所以一个四品的兵部郎中和一个九品的钦天监司承在无所事事的南京成了好朋友经常出去吃吃喝喝,美其名曰精研占卜。孙家巨富,所以吃喝几乎都是孙嘉绩会账的。余鉴逃回余姚乡下时,孙嘉绩去了上虞,散尽家产起兵反清,当时绍兴,会稽都闻风响应,军队最多时超过2万人。但是最后还是败了。孙嘉绩追随鲁王去了舟山岛,并在年初病死在岛上。

        孙道隆见到余鉴时,孙嘉绩已经去世有半年多了,但是却带来了孙嘉绩的一封亲笔信, 大意是自己知道起兵不成, 但是不愿剃发为奴,自己只有一个嫡子(就是孙道隆)文不成武不就,但是不忍他在乱世无人照顾, 孙家有仙家洞天的钥匙,希望余鉴能够护送自己儿子去洞天,必有酬谢等等。

        余鉴当时也是37岁的人了, 有子有孙。看到孙嘉绩信中对儿子拳拳爱护之心, 加之他起兵抗清的忠勇,并想到当年吃别人喝别人的, 看到当下这一百多斤咸鱼, 拒绝之词是怎么多说不出口的, 只能答应陪孙道隆去找仙家洞天。(余鉴有问孙道隆怎么找到他避世的地方的, 孙回答曰父亲算到的, 余鉴唯有苦笑)

        和孙道隆一同出游后, 才知道这仙家洞天就在四明山里。余鉴心想自己家在在余姚有六百年了, 也没听说过什么洞天, 实在找不到就养孙道隆一辈子吧,算是对他父亲一个交代。就这样在四明山中转了四天。到了第三天就不能骑毛驴要手足并用爬山了。最后来到一个山坳中,三面环山, 有一个小瀑布加一个方圆六丈的小水潭,碧沉沉的不见底。在午时,孙道隆吃了两张小小的类似硬纸片般的东西, 到了子时,他又将一个玉环丢进了水潭,余鉴问孙这个玉环是什么,孙回答说是天下洞天的钥匙。然后从瀑布后面出来一个人(余鉴事先看过,瀑布后面是石壁,这个人不知到哪里冒出来的)。这个人穿红衣,宽袍缓带,自称洞天仙人,端详过孙道隆后,从水潭中拿起玉环。转眼看了余鉴一眼, 笑了笑后,向瀑布找找手,就出来一个动物。

        余鉴在自己的笔记中这样形容那个动物的, 比牛庞大(就是南方那种水牛),因为在子夜所以那个动物黑色, 但是莹莹有青光,身上应该鳞片,因为走起路来会有人穿着盔甲时走路时出现的卡卡的声音,头上有角(余鉴也没有说是什么样的角),腥臭像咸鱼(又是咸鱼),眼睛大而碧绿(晚上嘛),嘴里叼着根东西, 半尺长。仙人说这个东西是墨麒麟, 随手拿了麒麟嘴里的短棍给余鉴说这个是墨麒麟小时候割下的阳物,已经干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用, 看余鉴是学习阴阳的,麒麟的阳物是至阳,也许对余鉴有用,就送他以酬谢他送孙道隆来洞天并让仙人收回了天下洞天的钥匙。然后红衣仙人就带着孙道隆和墨麒麟走入了瀑布后不知所踪。

        余鉴事后看了这个麒麟阳物一头有点尖, 另一头后面是个圆头,表面光滑, 像上了一层蜡, 有些反光。闻起来有股檀香的味道。长五寸三,直径大约半寸,大约有半斤重。

        以上就是余羽祖宗遇到神兽的故事。后来余羽家里发现墨麒麟的阳物不仅在风水堪舆上能够用,而且对宝宝有安神的作用, 所以他们家历代长房嫡子出生后都把墨麒麟的阳物用一个红绸袋套着挂在摇篮旁,宝宝就不太哭闹了。余羽的儿子出生后也也挂过。但是前年(2018年)余羽的儿子在玩耍墨麒麟阳物时不小心敲断成两截。余羽曾经想用520胶水粘过,没有成功。看着儿子撒欢的样子,以及断成两截的墨麒麟阳物, 余羽时常叹气觉得自己愧对祖宗。

祝好!(另外本故事写了很多慈溪孙家的事情, 但是孙嘉绩抗清的事迹的确可歌可泣,不应被人们忘记!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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